一个关于滑竿的故事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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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关于滑竿的故事我的路

作者:地瓜哥浏览数:2019-06-03 10:14:32

这次带琳达和安妮去黄山,玩儿得很开心。你问我途中有什么故事发生,还真让你说中了,我这里还真有个小剧本儿呢。
 
登黄山的路修得很好,我本想着带她们徒步上去的。可一路上,总被那些带着滑竿的轿夫左右不离地追着。抛开脚下的累不说,光是听他们诉说自己家境这一件事,没有点儿铁石心肠,还真过不了这一关。连我这个见多识广的成人都撑不住,更别提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终于,我投降了,付了钱,租了两顶滑竿,我们坐了上去。此时,所有人的眉头都舒展开了。
 
这次孩子要求坐滑竿,和平日的懒惰有很大不同。我深知,此时,两个姐妹的开心多半来自她们对轿夫的同情,可事情的发展并非是她们想象的那个样子。没过多久,随着山路的逐渐陡峭,轿夫的行进开始艰难了起来,为了保持滑竿的水平角度,轿夫甚至要膝盖着地,跪着走。我心里默念着“罪过”,目光同时投向了坐在另一个滑竿上的两个孩子。她们的眼睛也正望着我,为难的表情道出了两个小家伙已经后悔当初坐滑竿儿的选择了。
 
一下山,安妮就拉着我的衣袖解释:“姨妈,这回我们坐滑竿儿可不是为了享受。”琳达说:“妈,真的,我们实在是觉得他们太可怜了才要坐滑竿儿的。不过,坐上了滑竿儿,觉得让人家在那么陡的路上抬着我们,又累又险,心里更难受了。”等她们鸡一嘴鸭一嘴地说了一车话后,我问她俩:“那今后你们遇到这样的情况,还要不要坐滑竿儿呢?”安妮忙捂起了耳朵:“这太难选了!希望我们以后再不会碰上这样的事情了。”平时脑筋灵活的琳达,此时也被我这一问难住了。没想到,刚刚发生的这么件小事,居然能使“同情”二字在孩子们的脑子里换了另外的颜色,以至于她们得重新认识一下它了。
 
是啊,同情是那么美好,而生活的继续却不是建立在同情的基础上的。我想,这样冷酷的现实若在此时脱口而出,眼前这两颗幼小的心灵还不得被粉碎。在为孩子们解读人生这件事上,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要早早地和他们交代清楚。有些问题瞬时揭晓答案,一来可惜,浪费了这些案例最值得思考的部分,二来为时尚早,只有童年拥有充分的天真,才会使她们成年后生出最缜密的思想。“回避问题”从某种意义上讲,是给孩子们提供一个认识生活本质的机会。
 
生活中的很多问题是需要孩子们一辈子去追问的,所以我们大可不必去做那个抢答者。有朝一日,当她们在谋生之路上成为另一种形式的轿夫时,今日的黄山之行对她们认识人生会更具深意。
 
一个关于滑竿的故事我的路(二)
 
黄河边上的驴子,垂着头的,细腿的,穿着自己的破烂的毛皮的,它们划着无边苍老的旷野,如同枯树根又在人间活动了起来。
它们的眼睛永远为了遮天的沙土而垂着泪,鼻子的响声永远搅在黄色的大风里,那沙沙地足音,只有在黄昏以后,一切都停息了的时候才能听到。
而四川的轿夫,同样会发出那沙沙的足音。下坡路,他们的腿,轻捷得连他们自己也不能够止住,蹒跚地他们控制了这狭小的山路。他们的血液骄傲的跳动着,好像他们停止了呼吸,只听到草鞋触着石级的声音。在山涧中,在流泉中,在烟雾中,在凄惨的飞着细雨的斜坡上,他们喊着:左手!
迎面走来的,担着草鞋的担子,背着青菜的孩子,牵着一条黄牛的老头,赶着三个小猪的女人,他们也都为着这下山的轿子让开路。因为他们走得快,就像流泉一样的,一刻也不能够止息。
一到拔坡的时候,他们的脚步声便不响了。迎面遇到来人的时候,他们喊着左手或右手的声音只有粗嘎,而一点也不强烈。因为他们开始喘息,他们的肺叶开始扩张,发出来好象风扇在他们的胸膛里煽起来的声音,那破片做的衣裳在吱吱响的轿子下面,有秩序的向左或向右的摆动。汗珠在头发梢上静静的站着,他们走得当心而出奇的慢,而轿子仍旧像要破碎了似的叫。像是迎着大风向前走,像是海船临靠岸时遇到了潮头一样困难。
他们并不是巨象,却发出来巨象呼喘似的声音。
早晨他们吃了一碗四个大铜板一碗的面,晚上再吃一碗,一天八个大铜板。甚或有一天不吃什么的,只要抽一点鸦片就可以。所以瘦弱苍白,有的像化石人似的,还有点透明。若让他们自己支持着自己都有点奇怪,他们随时要倒下来的样子。
可是来往上下山的人,却担在他们的肩上。
有一次我偶尔和他们谈起做爆竹的方法来,其中的一个轿夫,不但晓得做爆竹的方法,还晓得做枪药的方法。他说用破军衣,破棉花,破军帽,加上火硝,琉璜,就可以做枪药。他还怕我不明白枪药。他又说:
“那就是做子弹。”
我就问他:
“你怎么晓得做子弹?”
他说他打过贺龙,在湖南。
“你那时候是当官吗?当兵吗?”
他说他当兵,还当过班长。打了两年。后来他问我:
“你晓得共党吗?打贺龙就是打共党。”
“我听说。”接着我问他:“你知道现在的共党已经编了八路军吗?”
“呵!这我还不知道。”
“也是打日本。”
“对呀!国家到了危难的时候,还自己打什么呢?一齐枪口对外。”他想了一下的样子:“也是归蒋委员长领导吗?”
“是的。”
这时候,前边的那个轿夫一声不响。轿杆在肩上,一会儿换换左手,一会儿又换换右手。
后边的就接连着发了议论:
“小日本不可怕,就怕心不齐。中国人心齐,他就治不了。前几天飞机来炸,炸在朝天门。那好做啥子呀!飞机炸就占了中国?我们可不能讲和,讲和就白亡了国。日本人坏呀!日本人狠哪!报纸上去年没少画他们杀中国人的图。我们中国人抓住他们的俘虏,一律优待。可是说日本人也不都坏,说是不当兵不行,抓上船就载到中国来……”
“是的……老百姓也和中国老百姓一样好。就是日本军阀坏……”我回答他。
就快走上高坡了,一过了前边的石板桥,隔着这一个山头又看到另外的一个山头。云烟从那个山慢慢的沉落下来,沉落到山腰了,仍旧往下沉落,一道深灰色的,一道浅灰色的,大团的游丝似的缚着山腰。我的轿子要绕过那个有云烟的尖顶的山。两个轿夫都开始吃力了。我能够听得见的,是后边的这一个,喘息的声音又开始了。我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想起海上在呼喘着的活着的蛤蟆。因为他的声音就带着起伏、扩张、呼煽的感觉。他们脚下刷刷的声音,这时候没有了。伴着呼喘的是轿杆的竹子的鸣叫。坐在轿子上的人,随着他们沉重的脚步的起伏在一升一落的。在那么多的石级上,若有一个石级不留心踏滑了,连人带轿子要一齐滚下山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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