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亿美元！瑞幸咖啡收SEC对中概股最大罚单，“不承认或否认指控”意味着什么？

经济观察网 记者 郑一真 实习记者 刘雨晴 美国证监会12月16日消息显示，瑞幸咖啡（以下简称“瑞幸”）与美国证监会达成和解，同意支付1.8美元的罚款。这是美国证监会（SEC）对中概股开出的最大罚单。

美国证监会当天在纽约提起诉讼，指控瑞幸违反了美国联邦证券法的关于反欺诈、财报、账簿和记录以及内部控制的规定。在不承认或否认指控的情况下，经法院批准之后，瑞幸同意达成和解，同意遵守美国市场永久性禁令，并支付1.8亿美元罚款。这笔资金支付转移仍需中国监管的批准。

专注于美国集体诉讼的律师郝俊波对经济观察网记者表示，“不承认或否认”，在和解协议中是最常见的。相当于“花钱免灾”，一方面美国证监会对这个罪名不再提出指控，同时作为代价，瑞幸咖啡付出赔偿，相当于间接承认了这个指控，这是节约诉讼成本通常的一个做法。

郝俊波认为，瑞幸之所以接受和解，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出于对投资者集体诉讼的考量，因为如果美国证监会对瑞幸咖啡的指控被法院确认，就等于他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如果是和解，就等于这个案件在法律上还没有定性。

美国证监会指控瑞幸咖啡虚增公司收入和支出，瞒报公司的经营净亏损，以夸大公司快速增长和增加盈利的能力，欺骗投资者以达到后者关于公司增长潜力的预期。至少从2019年4月到2020年1月，瑞幸咖啡通过三个单独的购买计划，与关联方一起进行虚假销售交易，故意制造了超过3亿美元的零售额。某些瑞幸员工试图通过将公司的支出增加1.9亿美元来掩盖欺诈行为，创建虚假的运营数据库，并更改会计和银行记录以反映虚假销售。

美国证监会数据显示，瑞幸咖啡在2019年上半年财报中扩大其营收约28%，在前三季度财报中夸大营收45%。在财务欺诈期间，瑞幸咖啡从债权人和股权人中筹集了超过8.64亿美元的资金。在对公司财务报表进行年度外部审计的过程中发现了瑞幸咖啡的不当行为后，瑞幸向美国证监会报告了此事并与之合作，发起了内部调查，解聘某些人员，加强了内部财务控制。

4月2日，瑞幸公告称，首席运营官刘剑和部分员工伪造业绩22亿元。当天瑞幸咖啡开盘暴跌80.95%，报4.99美元，创历史新低，市值蒸发近50亿美元。5月12日晚间，瑞幸咖啡宣布终止首席执行官钱治亚和首席运营官刘剑的职务，任命郭谨一为代理首席执行官。5月15日，瑞幸咖啡收到了纳斯达克退市通知。瑞幸咖啡的美国存托凭证在纳斯达克交易至2020年7月13日。

美国证监会仍在继续调查。郝俊波表示，这个调查应该是针对指控之外的其他情况，将来会调查出什么样的情况，目前还不好说。

美国对冲基金天骄基金总裁郭亚夫认为，从美国证监会的角度，一方面随着美国资本市场的扩大，各种犯罪手段也越来越高明，如果每个案件都要搞得一清二楚的话也不利于工作的进展。另一方面，美国证监会的宗旨是保护投资人，通过不承认或否认的政策，可以加速集体诉讼的进程，让投资人早日收到赔偿。瑞幸咖啡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有违法行为，相关的后续调查还是要进行的。

SEC执行部门主管Stephanie Avakian表示：“无论我们身在何处，进入我们市场的公开发行人都不得向投资者提供虚假或误导性信息。尽管我们在有效地追究外国发行人、官员和主管的责任方面存在挑战，但当外国发行人违反美国证券法时，我们将继续利用所有可用资源来保护投资者。”

最终投资者将获得多少赔偿，郝俊波认为，理论上来讲，应该是赔偿投资者因为他的欺诈行为导致股价下跌的损失，但实践中这个损失因为非常巨大，一般和解都是折算成一定的比例，比如投资者损失的30%或者20%，每个案子的情况不同。当然也要考虑到上市公司的实际赔偿能力，如果确实没钱，那么这个最终和解金额可能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