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巨头还是巨婴，追风者科大讯飞难起飞

本文系深潜atom第37篇原创作品

2020年9月1日，科大讯飞在新品发布会上公布了TWS智能耳机，并搭配自家的语音识别技术。尽管理解起来有点吃力，但科大讯飞宣称，这是一款可以自动翻译的耳机，能为耳朵书写世界。

△讯飞耳机

在马斯克刚刚推出脑机接口产品的前后脚，科大讯飞推出了自己的智能耳机。但出场方式却很不同，马斯克在发布会上着重展示的是一只猪如何凭借脑机接口改变了科技风口，科大讯飞则剑走偏锋通过对一款款老古董硬件的“创新”演绎了遣词造句的能力。

普通用户对科大讯飞的直观感知大都来自讯飞语音输入法，但这些年来科大讯飞一直努力通过人工智能、语音交互硬件等一系列的风口的追赶，试图摆脱单一刻板的印象，“破圈”成为一家技术驱动的科技公司。

01

跟风者科大讯飞，为什么偏爱智能硬件

今天科大讯飞发布的这款售价1399元智能耳机，是科大讯飞在教育、家具等领域后，又一个全新消费领域的智能硬件。不过功能上与讯飞的智能翻译机几乎完全重合。

△讯飞耳机

近年来，一直未能够从人工智能技术成功“破圈”的科大讯飞，将主要精力从AI逐渐开始往C端消费场景为主的智能硬件转移。2020年，科大讯飞推出了多个品类的智能硬件产品，甚至包括智能阅读器R1和业内首款彩色电子墨水屏阅读器等。

8月21日，科大讯飞公布了上半年业绩，实现营业收入43.49亿元，To C业务在整体营收中占比进一步提升，占比达37.59%。在疫情期间，科大讯飞的翻译器之外的智能硬件销售额还能同比增长140%。

△翻译机

在卷积神经网络还没有出现的时代，刚刚走出校门口的刘庆峰，凭借人工智能的旗号创立了科大讯飞。靠着对于技术的美好憧憬之下，合肥市为科大讯飞铺好了路，给钱给政策，还给业务。2012年卷积神经网络开始在世界范围内被学术界接受，人工智能才开始流行起来，并且促进了影像识别、自然语义理解、语音识别的发展。所以，当我们今天在说人工智能时，更像是对深度卷积神经网络的特指。

之后，科大讯飞将似乎将主要精力都放到刷比赛上，隔三差五就会对外发布在某某某比赛中获得名次，研发了高效的语音识别算法。可是语音识别技术只是单纯的工具类产品，很难直接产生商业落地和变现。将语音识别技术与智能硬件相结合，基本是一种无奈之举。而今天推出的耳机，只是将算法与耳机结合在一起，并没有让人惊艳的亮点。换句话说，“智能化”并不能拯救耳机这个“老古董”——能用软件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换硬件解决？更何况这个硬件本身带来的用户体验，又天然的如此窄众和局限。

02

营销公司还是技术公司

科大讯飞一直标榜自己是最前沿的科技公司，却不舍得在研发上过多投入，并且占比呈逐年减少的趋势。但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营销上的投入却逐年提升，2013年到2018年竟然提升将近10%，甚至2018年营销费用几乎达到研发费用的两倍。而华为2019年研发费用1317亿，占全年收入比的15.3%；百度研发费用投入183亿，占总营收的17.04%。

△讯飞三费对比

人工智能风口来临，科大讯飞成了资本市场宠儿，市盈率一升再升，但是营收一直跟不上。为了满足市场想象力，科大讯飞2015年推出智能语音人工智能开放平台 AIUI，希望打造自有AI研发生态。然而今天TensorFlow、CNTK、Theano、Caffe、Keras、Torch依然是最佳的人工智能开发框架和AI库。AIUI似乎只是存在于讯飞的发布会上的产品，讯飞也没有公布 AIUI的详细运营数据。

△AIUI

2017年11月，科技部宣布首批国家新一代人工智能开放创新平台，科大讯飞凭借智能语音入选。外表光鲜的科大讯飞，却在2018年被曝出“AI同传造假”丑闻。9月20日，一位同传译员在知乎上发文称，讯飞的翻译其实为人工同传，并非机器智能翻译。面对质疑，科大讯飞董秘江涛表示，“讯飞从没讲过AI同传的概念，始终强调是人机耦合的模式。”相当于默认了“AI同传造假”属实。

科大讯飞对于营销的钟爱远超一般的科技公司。2020年8月26日虎啸奖颁奖典礼上，科大讯飞成为最大“赢家”，斩获5项大奖，但是这5项奖全部都是营销领域的奖。一个技术公司，花费巨大的精力放到营销上，实在有点本末倒置。

2018年，科大讯飞甚至提出了A.I.新营销概念，科大讯飞将其AI战略版图下的重要组成部分，从洞察、体验、效能到场景全面升级的智能营销产品矩阵，希望可以接管未来广告市场的话语权。但至今，我们也没看到这些畅想，是如何具体落地的。

△AI新营销

03

讯飞依然靠to G业务撑门面

科大讯飞靠语音识别起家，但并不是国内唯一的语音识别企业。前不久传出要被腾讯收购的搜狗，和重仓AI的百度，在这一领域都有相当的积累。前者凭借其输入法、后者依靠搜索引擎，积累了大量的原始数据，虽然入局更晚，但是发展却更加迅速。2016年年底，三家同时宣布语音识别准确率达到了97%。在国内语音识别的技术赛道上，科大讯飞并没有明显的领先优势。

数据显示2015年-2019年中国智能硬件企业注册数量逐年增长，2019年中国智能硬件企业注册数量为3119家。国外，谷歌、微软、特斯拉等众多老牌科技公司也都纷纷布局智能硬件市场。在智能硬件领域，科大讯飞面对的竞争压力依然不小。

2018年央视点名科大讯飞，非法侵占安徽扬子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以建设培训基地为名开发房地产。一度让外界认为科大讯飞有打着"高科技"招牌，招摇撞骗囤积土地，披着科技公司外衣，实则做房地产开发业务的嫌疑。

△央视点名科大讯飞

回顾科大讯飞2019年财报，2018年开启国际化，2019年国外地区营收仅为0.83亿元；获得的计入当期损益的财政补助4.12亿元，占比高达50.3%。2015年-2019年，科大讯飞获得的财政补助分别为1.10亿元、1.28亿元、0.77亿元、2.76亿元、4.12亿元，这些数据表明，讯飞高度依赖来自官方的兜底和托盘。

2008年讯飞上市，虽然打着人工智能的旗号，但主要业务是做to G 的电子政务，只有20%来自给呼叫中心、手机/导航设备等做语音合成。2017年人工智能成为国家战略，国务院推出《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头顶人工智能光环的科大讯飞，受到了市场的追捧，2017年11月22日的最高峰1565亿元。

然而，表面上到处都是科大讯飞的利好，但是报表一直难看，销售费用高于研发费用，并且依赖财政补贴，讯飞的语音识别和硬件都不足以支撑其将近千亿的市值。之后股票一路走低，截至2020年9月1日，已经跌到843亿，三年时间缩水722亿。

△讯飞股票

04

营销之外，讯飞路在何方

2019年，科大讯飞业务调整，聚焦教育、消费者、政法和医疗四大赛道。政法之外，其他领域都有实力不逊于甚至强于讯飞的巨头。消费领域不谈，医疗领域GPS几乎是所有想做硬件的公司都绕不开的拦路虎；教育市场更是龙蛇混杂，新东方、好未来等上市公司市场和资金上远胜于科大讯飞，VIPKID、猿辅导、作业帮等独角兽企业也都具备与科大讯飞抗衡的实力。

随着深度卷积神经网络的普及，人工智能人才的流动，一直扎根语音识别领域的科大讯飞，在技术上已经没有了护城河。此外，商汤科技、依图科技、旷视科技已经在短短数年内发展到不逊色于科大讯飞的地步。

未来的智能硬件需要多种技术融合，依赖于语音识别的科大讯飞功能过于单一，突围也会越来越困难。尤其是在一个越来越割裂和内卷化的未来，硬件的迭代会放缓速度，这种环境对于科大讯飞而言，更是不利。

在过去20年，科大讯飞得到了合肥的全力扶持，在研发和市场上不需奋力一搏，就可以躺赢。但如今市场已经一片红海，坐着赚钱的科大讯飞，如果依然选择坐吃山空，未来会是什么境况？

也许，当所有的风口吹过，人们会看清，一个工具属性的产品和技术，天然的局限和天花板就在那里，并不会因为它追过什么浪潮，而在本质上有所改变。